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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帖校勘四法

  收藏碑帖,就有一个审定和校勘的问题。它可以由浅入深,认识不同时期拓本的质量,并由此发现孤本和珍本。

所谓校勘,就是仔细地核对,即核对文字的内容和以什么为蓝本(即底本),一般可从以下四点着手。

首先,要从第一眼的观察进行记录,如纸色、墨色、尺寸以及字形大小、笔划粗细、石花斑点位置与面积,甚至对拓纸边缘整齐程度等都应记录,这将会使你发现与底本不同拓本的差异,由此鉴别真伪。如故宫有朱翼旧藏《争坐位帖》题为宽阔拓本,此本后裱无镶边,与宋拓原本校勘,其中“出入王命”之“出”字已损,但后面附跋李日华等说明是宽阔拓,而且跋是真实的。从与原本裱接处可见到新纸,说明李氏跋本接于帖末。从这可以看出明人制假的手段甚为高明。

其次,在不能确定拓本何为底本时,可以甲本对乙本校,也可以丙丁数本联校。这样尽管无蓝本(底本)为准,但通过逐行逐字地校对,记录每一页观察相校的情况,发现字画损泐多寡不同,石花大小变异等情况,然后再分析,仍能鉴别其拓本的早晚与优劣。如《欧阳询九成宫泉铭》,此帖是著名欧字代表作,也是楷法中登峰之作,故被历代书法爱好者所推崇,因此椎拓过多,磨损极为严重,致使笔划变细,同时初期拓在博物馆内也不愿供出,无法有标准本对照,后来又被人泐粗,失去原来面目,反而使人误以为“细字本”才是欧字面目,因此数本连校中,才逐渐认识到“细字”为后期拓本,早期拓本不应如此。

再次,校勘中还得区分碑石是否真的损缺。有的碑石不平,属原石质地不好,或者后来风化。但由于拓工对字迹意义理解不深,故拓碑时无意填黑,或者拓时力量太大,以致纸质破损。这种情况在具体拓碑中常有发生。例如《刘碑造像心》书法精湛,与东魏《敬使君碑》如出于一人手笔,旧拓时7列,每列50行,拓本题名首行“岁在丁丑”,下存“天保八年”,由于拓工手势过重,只存“天保”二字,引起时间上的争议。对此可与前拓联校,防止了谬误。

最后,校碑中特别要对漏缺、颠倒、残损等特别仔细,注意泐字和裱托者的胡乱涂墨。因此校勘要有一定素养和鉴别的经验,同时要具备下列要求:藏有大量珍贵的各个时期不同的拓本;具有碑帖变迁的历史、地理、风俗等自然人文条件的知识,能提出设问、引证和解决问题的校勘技术;有前人校碑的文字资料和前辈的经验介绍;有散见各文集、题跋、手记、考证以及大学学报的考证资料作为辅助。例如清方若的《校碑随笔》,其把历代现存的碑帖刻石,根据原本进行校勘,很有参考价值,但资料发掘还是有限的。王壮弘先生在云轩从事书画碑帖收购,平时有心,在校勘时常作记录,把清方若论述的500余种碑帖增至千种,名曰《增补校碑随笔》,这也是校碑的参考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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