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篇》:李方膺与两坛咸菜
李方膺,字虬仲,号晴江,别号秋池、抑园、白衣山人等,江苏通州人,清代诗画家、官员,历任山东乐安和兰山、安徽潜山和合肥等地知县。李方膺不善逢迎,仕途中曾因反对总督开垦扰民而下狱。后平反出狱后,继续做官。他的名气在于擅画松竹兰菊,尤长写梅,为大名鼎鼎的“扬州八怪”之一,其官场的两坛咸菜轶事,很是逗人。
李方膺为官两袖清风,正直做人做事,不随波逐流。按照当时的官场惯例,每至过年过节,下司均须备礼拜访上司。李方膺为官不收礼不索贿,腰包瘪瘪,怎么对付上司呢!他的办法就是以自己特长,画画作礼物,聊以应付。
这一次,不管用了,偏偏遇到了这个上司太守只爱钱,不喜欢画。这位太守领教过李方膺的“大礼”——画作,为了下不为例和再犯错误,便暗示他须以实物为礼。李方膺对此一直愤懑不已。这年除夕,李方膺在家环顾四周,未找到适合的东西作礼品,便上街买了两小坛子咸菜,用红纸封了坛口,权充礼品送往太守府第。
太守见了,心中自然是很不乐意,又不便当面发作,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大面子还是要的。但太守又想数落他一通,手下就这么几个知县,回回如此,打发叫花子啊!太守便以邀请他下棋对弈。太守有请,盛情难却,李方膺只好坐下来下棋。
开始,双方客套寒暄一番,还算正常。但棋没走几步,太守开始话里带刺了,不时挖苦嘲讽李方膺起来。一而再,再而三,太守见李方膺一言不发,以为他儒弱可欺,越说越是猖獗,还真把李方膺当病猫了。
呵呵,李方膺也不是好惹的,他愤怒的猛地站了起了,一手掀翻棋盘,一手指着太守斥责道:“我虽是小小七品知县,但拿的是朝廷俸银,吃的是寻常菜根,得之正,食之安,故深知个中的无限滋味。尔等虽身居贵官,脑满肠肥,仍思得额外之银,食盘外之餐,不知尔等滋味何来!”说完,李方膺还没有忘自己带来的两坛咸菜,顺手提起,扬长而去。
结局,可想而知。不几日,太守便买通总督,诬加给李方膺“贪赃枉法”的罪名,罢了他的官。那年,李方膺54岁,从此结束前后共当了20年的知县生涯,回家当专职画家去了。其诗曰:“波涛宦海几飘蓬,闭户关门学画工”、“风尘历遍余诗兴,书画携还当俸钱”。李方膺暮年往来于南京、扬州之间,以卖画度日,其冰清玉洁的情操屹立于历史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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