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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照堂 菊鸽图扇面

  以文字抒写本身作为艺术来追求,这种现象好像只是发生在东方,也只有汉字形成一种广泛的具有深厚传统与民众基础的书法艺术。这种抒写不只是影响了人们对于文字表达的感觉,而且还影响了美术,以致中国画里的线条注重笔意,大家都认同书画同源,这就与我们民族的文明特征有了关联。我时常站在一幅幅古朴凝重的书法面前感受那个文明的源头,那浓重的墨汁,简单的数笔的确带给人无穷的意蕴。这是方块字本身的魅力,还是因为宣纸、毛笔在象形文字里开掘出了新的意境?譬如文体变迁朝代更替、时间消逝岁月留痕、心理笔墨的同构、古老文化渊源的认同,甚至是文字崇拜与文字怀旧……一切是如此抽象,却有最丰富的想象空间,它甚至不与形象的世界发生关联,有一种独特的只属于自己的审美意趣、审美原理,自成体系,这一切又是如何发生的呢?在我们本能地排斥西方抽象艺术的同时,我们却欣赏并陶醉于自己的最抽象的书法艺术。 许许多多画家,他们有的画国画,有的画曲画,像朱德群画抽象的油画还居住在巴黎,但一上了年纪都写起了书法。文化就像一种生命现象,仿佛有遗传密码。
广州画家梁照堂也是这样,先是画油画,他早年宣传画的逆光画法影响了全国,后来画国画,迷恋起了线条、墨块,他的墨鸽同样也在全国产生了影响。但近年他最痴迷的却还是书法,他以粗大的毛笔,蘸着浓得黑亮的墨汁在一张张柔软的宣纸上横扫,重的地方黑汁如染,如不见星光的夜色;他是那样激情磅礴,一支笔扫将过去,直到成了枯笔,如同一丛乱茅草,仍然粗头乱服出之,笔底已是秋冬枯槁萧条的景象了,他的激情仍在那一丝若断若续的墨线上游移、颤动;他始终以中锋运笔,仿佛心中块垒如春蚕吐丝,不如此用笔不能吁出心中的郁积。行中人称他的书法为狂草、巨草。读他的书法才知他小小的个子原来有如此气吞河山的气派,过去的画又如何能发为心声?难怪他如此看重书法,只有这方天地才契合了他的精神气质,才痛快淋漓地展示了个人情怀。 都说南方人清秀,艺术的精巧与粗犷的确是南北艺术家风格的重要分野。但梁照堂的书法却无半点江南的秀美,反而极其粗犷、生硬,以沈鹏的草书与之作比,反而显出沈书的“秀”来。同是青山绿水孕育,那种江南特有的清新为什么在梁照堂的身上见不到一丝踪迹? 刚从雷州半岛回来,那片曾是火山炽烈至
今仍是红土如染的土地,令我最难忘怀的却是雷州古老的雷祖寺,我为它如此厚的山墙、如此宽的椽与瓦而震惊,甚至它的屋角也没有飞檐,垂脊是直楞楞相叠的两道砖线;想起广州陈家祠的雕梁画栋,那屋脊飞檐吻兽极尽夸张繁缛的造型与大红大绿的色彩其实也是跟清秀不相关的,它们都有一种僻地部落的情调.它们都在表明岭南作为边地那种原始的逸出法度外的粗野孟浪之风。我突然明白,精致的艺术不是属于整个南方,江南应指的是长江中下游一带的土地,特别是以苏州园林为代表的具有江南诗词一样清丽艺术特质的苏杭。作为长期与中原文化疏离的岭南文化,它的粗犷与古朴一直是一脉相承的,边地的原始、粗犷与稚拙仍然在岭南的人情风土上表现出来,岭南人的务实在市场化的今天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作为上生土长的粤人,梁照堂的血液是否仍与那种江南清丽优雅的文化绝缘呢?他书法中的那种粗笨实在太触目惊心了,是否一定走到这样的极致才是力量与深度的表现?才是他所追求的“老、重、拙、大”?如果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他的内心,而非概念的诉求,也许,这种特质正代表了岭南的狂放与力量,一种不与中原正统美学原则相从的岭南的美学追求。正如梁照堂宣称的拉开中西绘画的距离,坦许,对一个岭南艺术家而言,拉开主流文化的距离也是同样重要的。这样,岭南文化的具有独特地域风格的艺术才有实现的可能。作为岭南画派之后的艺术家,本土文化的自觉理应成为臼』作的重要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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