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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的切工 释放与升华

发布日期:2018-08-24    来源:新浪收藏    责任编辑:钿钿    阅读:1425   版权与免责声明

【中华收藏网讯】宝石无疑是上天的珍贵赐予。但要拿到这份礼物,首先要剥开那重重包装:除了泥沙、顽石、附着物等外在包裹,更有宝石质地、结构、色彩、内含物等内在迷障。要如何打开包装、让这份厚礼完美呈现呢?宝石的切工,就是这份礼物的正确打开方式。

捕光捉影

宝石因光而美,因光而缤纷各异。有的宝石,本身就封藏着色彩,等待着光的发现;还有的宝石,纯净无瑕,却能呈现光的绚丽;更有甚者,因构造特殊,能与光玩一场色彩的游戏。

宝石的切工,目的就是使宝石发出其最耀眼的光彩,最大限度消减其内含物,并展现宝石完美的对称性和比例。切工大致分为刻面与弧面两类,通透的宝石多用刻面,以突出其闪耀,如钻石、红蓝宝石;而不通透的宝石则多用弧面,以突出其色彩,显得珠圆玉润,如翡翠、欧泊。但由于天然宝石千变万化,所以切工没有一成不变的教条,只有在遵循一定规则的基础上,不断地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让每一块宝石呈现独特的美。

切工究竟有多重要?也许无色透明的钻石最清楚。

美是一定秩序的产物。自然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所以闲花野草,也自有风韵。而钻石之有别于石墨,也是内部碳分子有序排列的缘故。但钻石在没有切磨时,因为外部形状不规整,光折射和反射的路径也是紊乱的;而无色透明的质地,也予人一览无余之粗浅,而没有神秘多变之细腻。所以钻石,最需要切工的妆饰。

钻石是唯一有着“完美切工”标准的宝石。根据精密计算后的瓣面角度,能将进入钻石内的光线,经不同瓣面作内部反射,最后凝聚在钻石的顶部,绽放火彩光华。

在我看来,宝石切割师就是一位神奇的“光之捕手”,把无序的光,约束在设计好的路径内,成就钻石最好的妆饰。切割后的线条和块面,按最佳角度完美排列,它们延长、曲折、绵延了光的道路,使本来一通而过的光,因起伏而变得一波三折;钻石内部有限的空间因此而扩展,不同角度的光在此相遇、激荡、冲撞,形成一种张力,就产生了如星空一般的璀璨光芒。

这也是一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工作。在钻石价值衡量的4C标准中,唯有切工是直接受人为影响的因素。切割过深或过浅的钻石,会令光芒由底部或旁边溜走,失却光彩。钻石的脏点,被安排在亭部还是在顶部,美感与等级差了好几级。许多宝石学家认为钻石的切磨工艺是最重要的钻石特性,因为即使一颗钻石拥有完美的颜色和净度,遇到拙劣的切磨,也会使它失去其耀眼的光彩。

切工诚可贵,克拉价更高。当钻石遇到彩色,成为更珍稀的彩钻时,完美切工就很难施展。因为它对宝石的损耗太大,而彩钻最重要的是颜色与克重。所以在彩钻和其他宝石的评定标准中,并无“切工”一栏。

但这并不是说切工对彩钻或其他宝石不重要,只是因为色彩、质地、内含物、结构的千差万别,很难标准化。比如,像钻石、尖晶石、石榴石等立方晶系结构的宝石,不管怎么切,反射后的光波长短是一致的;而其他大多数宝石如红蓝宝石、祖母绿等,更多是方柱晶系结构,光反射后会形成长短光,产生明暗色彩,更考验切工的水平与经验。

人石共鸣

宝石在等待两种光:阳光和眼光。宝石的色彩、光芒和形状,只有阳光才能唤醒(人造光也是阳光的转化);而对宝石的切磨、设计与欣赏,则只有眼光才能赋予。

而切工,就是人类对宝石之美的解读与释放。虽然人们已经总结出了数十种常用切工,但最理想的切工,从来只有一种:是否能释放出隐藏在宝石中的自然之美。

切割师的首要工作,是以心灵之眼潜入宝石的内部,来读懂宝石的特性。它是有光学的美、奇特效应的美、形状的美、色彩的美?还是多种美的结合?要突出什么?又要掩藏什么?比如许多宝石都有二色性,碧玺的二色性是一份难得的美丽,但只有在垂直C轴时才能被读懂,也才能有体现的机会;但当你读到红蓝宝石的二色性时,则又要尽量避免,因为那会让它高贵的色彩显得不那么纯正、均匀。

简单的重复,就是繁华。多复杂的切工,都由最简单的几何线条组成。从朴实的祖母绿切工,到多达1004个面的千禧切工,舞台通常只在方厘之间。角度、比例、长度、形态的毫厘之差,就可能有千里之别。它不允许试错,通常不给你第二次机会。这是刀尖上的舞蹈,是心、眼、手的高度统一,是巧中有拙的重复。

切的是宝石,痛的是人心——每一刀都是舍弃与选择,都是利益与艺术的博弈。要有放下的定力和谦卑,还要有得到的眼光和自信。宝石往往有着倔强的外表,当你读不懂它的时候,它与人各行其道,互不相通;而当你读懂了它时,它的光彩、色泽、形状、结构,才对你有了意义;你的思想、审美、技艺、经验,也才对它有了意义。这块来自鸿蒙的石头,将以什么样的面目进入人间,全由你来决定。这是你的权利,也是你的幸运。为此,它也许已经等了亿万年。

切磨就是一个做减法的过程,难的是,减掉的每一小块,都是成本,且都不可复原。知道为什么圆钻比马眼钻或心形钻更高贵、更有价值吗?除了形体对称,还因为,要将本来是立方晶体的钻石磨成圆形,要多耗费近一倍的材料!而马眼钻或心形钻的损耗率则只有10%。我曾有一块45克拉的宝石,为追求最佳切工,最后只剩下了15克拉。不亲身经历,不能理解身处其中的复杂情绪,是痛,也是甜;是舍,也是得……可以说,这一曲金石之声,是自然美和工艺美的结合,是理性与感性的平衡,是人与物的融通与博弈。

人在切磨宝石,宝石也在切磨人。你切去它的棱角与杂质,它磨去你的浮躁与执著;你浓缩了它的精华,它扩大了你的心量;你使它趋于闪耀,它使你归于宁静。而只有极度宁静的心,才能切出最耀眼的宝石——人与宝石,不知谁成就了谁。

宝石成就人于内,人成就宝石于外,所以最后,人们往往只看见美丽的宝石,而不知道它背后的切割师。为此,美国宝石贸易协会(AGTA)于1984年成立了“光谱奖”,表示对这些“幕后英雄”的最大肯定。2017年,来自纽约的宝石切割师Mikola Kukharuk,凭借一对总重53.56ct的帕拉伊巴碧玺同时获得“Best of Show”本届最佳。

一石一思

每一块宝石都有自己的秘密。光之万象、宇宙的流转、生命的变迁……都可能藏在一块小小的石头中,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石一天国”。

而要切磨这样一块天赐神物,也需要运用符合天地之道的视角与哲思,我将此总结为:因材施教,顺势而为,美出于适,与时俱进。

因材施教。宝石切工是因材施教最大的范本。人类目前总结出的几十种切工,具体到每一块宝石上,又有着不同的组合和变通方式,全靠切割师的经验和技术来把握。比如,同为红宝石,色彩均匀、浓艳的上品,要使宝石的台面垂直于C轴;而色带明显的红宝石,垂直C轴则会显得色彩不均匀,可考虑平行C轴或增大台面比例;红宝石一般都要磨成刻面以突出其色彩,但有星光效应的红宝石则要磨成凸面,牺牲部分色彩美而突出光彩美;有些宝石要切除包裹体,有些宝石则要尽量保留与利用包裹体,因为那就是猫眼、星光等特殊光学效应的来源……其相机而动、因材施教,与育人有诸多相似之处。那些怀才不遇的宝石,只能遗憾自己与伯乐无缘。

顺势而为。不同的宝石硬度、韧性、节理均有差异,要一点点试探切磨,顺势而为。比如,同为玉石,切磨翡翠就要比和田玉难度更大。翡翠色彩与结构变化多端,内含裂隙和“苍蝇翅膀”(晶体粗大)等,韧性也不如和田玉好,一般要顺着原生裂先切,再根据变化不断调整切磨方案。翡翠的色彩随色根而走,若切磨角度与色根不一致,蛋面的色彩就会有所不同。但翡翠的硬度和韧性又要比碧玺和祖母绿好得多,碧玺和祖母绿易裂,只能承受最简单的方形切工;而切成弧面的祖母绿,则是为了保留更多的色彩。对宝石来说,切工就是用技术的语言在告诉世界,我是谁。哪怕是理想切工,宝石都是属于它自己。

美出于适。一块宝石切得是否美丽,不仅要取决于宝石本身的条件,也要取决于时代、科技、文化、地域等因素,没有绝对的标准。每一个看似是个人的选择,其实都有一个大的时代背景。再有经验的切割师,也会受到当时的工艺、技术、审美和价值观等条件的局限,因此,不要对古董宝石的切工做任何怀疑,那一定都是在当时条件下,所能呈现的最佳方案。

与时俱进。切工的生命力在于创新,过去没有的切工,不代表现在不能有。如刻面珍珠,就是近年来涌现出的新贵。依据珍珠的大小在其表面琢磨出108~200个平整刻面,其刻面看起来像凸起的弧面,使珍珠晕彩得到了更好的展示,十分特别。我们已经习惯把珍珠作为一种不需要切磨刻面的有机宝石,但是人类的想象力和努力已经开始改变这种既定想法。

如果说宝石原料记录着它的地质年代与自然环境,那宝石切工就记录着它的工艺年代及区域审美。有经验的人,往往可以通过宝石的切工来判断它的出处。比如,在缅甸本地切磨的翡翠一般较为扁平,品相较次;而在广东揭阳切磨出来的翡翠蛋面就相对饱满,卖相极好;在香港等地的老师傅们用最原始的切磨方法切磨出来的翡翠蛋面,调色效果和形状还能更加漂亮、更美。

切工,是对宝石自然之美的释放,也是对宝石理想之美的升华。一块大美不言的宝石,就这样经由切工,被赋予了特定的语言与符号,开始了它在人间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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